在薄雾的天日里,蓝白色的旅车向北京城行去,洗却了高楼大厦的金碧辉煌,荡入绿波层层,顿生耳目一新之感。波纹的中央处仿佛打着旋,直将你的耳目尽数吸引去。
漩涡的中心便是紫禁城,在古林的沙沙声中庄严坐立。大红的城墙,金黄的琉璃瓦,雅白的汉白玉在你的眼眸交织、变换,御花园里肃穆的古树,藻井处的多彩繁复神圣,你选择在潮水般的游客中静默地伫立,风摇动着绿树的枝叶,映和着红漆黄瓦,奇石异花,仿佛无声回忆往事,又仿佛向你诉说古城的心绪……
待风中隐隐带上了清芬的气息,在柏油路的重复单调、在街市的喧闹井然中偶然转头,田田清翠的荷叶、出水婀娜的红绽渲染渗透了湖水的画卷,柳条儿轻轻地拂过白堤,一只鸳鸯在湖心画出长长一道淡墨水波,沿左而去什刹海,此般怀古之情便更甚更浓郁。彩色的长龙腾飞、熙攘的人群喜悦、流动的小贩叫卖,好景恨无择端笔,而翠湖透玉、摇曳波长,心上不住地浮现“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,深居闹市而有林泉之致”之语。
风滞留在首都博物馆门外,在青铜扁钟形的大楼,兰亭杯书法展的字墨却真切地传来了文人们流觞曲水的欢声笑语,兰亭处的茂林修竹吹风在心头,直叫人欲索酒、起舞、弄清风。
翌日,一行人来到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。古铜色的雕像和着室内柔和的灯光,绽开的菊瓣虔诚在底下,瞻仰的学子静立在前方,齐诵诗歌《林超如山》缅怀先生。现场的教授们是林超先生的学生,他们娓娓道来的是林超先生的卓越贡献和人格魅力。“云山苍苍,江水泱泱。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”,此风曾滋润过教授们的心田,今引风南下,回荡故土,在林超学子的心湖生浪千层、曳波万里。
会忆起微风吹过国子监街的槐树,漫天的槐花飘转入潮湿的青砖;会忆起在心跳平复之际、于长城之巅上看到的万物生动、凉风肆意;会忆起航博展欲上九天揽月、腾风九万里的机翼,古来天坛通天的寄语。这风,由何生来,将何行去?无可言尽,无语比拟,凭栏而道:滚烫的,些许是古城的脉搏。
悄然的,是无声的言语。
绕醉客的清袖,拂游人的离愁,是包容,是倾听。
是万物适性,是草木肆意,是摇动片刻的诗意,诗意的片刻栖息。
是由古而生,向今而去,奔流不息。
爱吹柳树林枝,爱拂湖蒸雾弥,风和着林,林轻风柔,为此处志子佳客送去凉意,向栖息于这座古城的千万魂灵致以敬意,继古今,欲开太平。林风——不只林超等大师之风,更是千千万万来到这座城市的或市井小民、或文人雅士、或来宾客子的向上希望的笑意的脸庞——那上头拂动的发梢。我想,那便是了。
揭阳林超纪念中学 张梓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