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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饮资 舟楫便 人文兴
——古城水系保护旧事
发布时间: 2022-05-30 来源: 揭阳日报 作者: 彭 风 彭妙艳

  揭阳古城是在榕江大洲的西端建立起来的,南北河于此以众多小溪交汇,使其有着梯状的内河水系,而玉窖溪是其内河主流,围绕着这一水系的利用和保护,历史上有着由许多职官扮演主角演绎的故事。


  玉窖溪是由自然溪流逐步“市政”化的,因溪水澄碧,宛如美玉,故名。因为历史上曾于南北两端建设窖口(水闸),故又被称为“南北窖”。北段东侧,原有以溪为名的玉窖村,南宋绍兴十年建县治于此,以玉窖溪为使用水源,故此溪是揭阳货真价实的“母亲河”。


  “北窖通南窖,前溪接后溪。暗随潮上下,分绕县东西。”明代时人车份对于这溪的特色,有着具体而形象的描述。而后刘汉“古榕潮汐地,百折绕东园”,丘齐云“城中竹树多依水,市上人家半系船”之类不绝如缕的诗句,都被认同为水城历史气象的经典描述。


  既然玉窖溪有着如此重要的作用与地位,而又不断遭受填塞占为己地,于是自明代以来,有所作为的揭阳政官,几乎都在如何利用、保护这一水系上付出心血:“弘治十六年癸亥,知府叶元玉委知县王恺浚。坊老黄澄等呈请勘量改正开通窖水,清复官路。知县勘报南北二窖系冲要处所,船只往来,买卖辏辐。窖内古制俱有桥门三间,窖水四丈。两旁官路各一丈。河宽岸坦,殊为民便。近为豪强侵占,以致河路窄狭,船只难涉,争先互斗。潮退之时,河狭水急,必致冲崩窖门,关系不小。知府叶元玉批明定规,亦以六丈为则。河面实宽四丈,两岸路各宽一丈。照依别人门首,原侵界段若干自己用工,仍用各门首石条结砌水岸。若不合原定丈尺,虽一寸难容,必如古制乃止。定限五日完成。万历三十一年癸卯,知县汪起凤查旧窖道,为侵占填塞者浚,复以其土填观音阁之右砂。清朝康熙三年甲辰,总兵栗养志浚其半。十六年丁巳,兵道仇昌祚悯窖道壅塞,二次命浚。奉行不力,未及十之二三即止。二十六年丁卯,知县郑濂修浚……”


  非常明显,对于古城水系治理有功的职官,在明代有车份、叶元玉和汪起凤三人。车份是浙江会稽(今绍兴)人,弘治九年(1496)至十五年任潮州府同知,其中十二年兼任揭阳知县。他离任后揭阳曾于观音仔街建车公桥、车公祠纪念地,因为他不但有治水政绩,更以《玉窖桥》一诗,奠定了揭阳的岭南水城地位。再者就是弘治十六年(1503)担任潮州知府叶元玉了。正是他以铁腕整治填塞玉窖溪岸为己地,恢复了玉窖溪及两岸的宽度以为定则,提供了后世保护这道“母亲河”的依据,为水城体系的传之久远,奠定了牢固基础。如果今天要在河沿竖立雕像,以表彰先贤的历史贡献,叶元玉当之无愧地应被置于首位。


  继其后,嘉靖间的知县王凤、主簿季本、潘维岳,都是“相继疏浚,不遗余力。”而特别应该“强调”的,则是万历三十至三十七年(1602~1609)知揭阳县,天启中升任广东布政使、浙江巡抚的吴县人汪起凤了。县民后来建有“汪侯祠”以纪念他。曾任湖州通判的乡绅黄起凤于《浚河记》中,对其治河功绩与贡献,更是详载其事,成为研究古城水系保护利用的重要文献。该《记》略云:环揭皆水也。三滘之水为经,周城之水为纬,百折千派,旋绕流通。然地泥淤,不堪凿井,居民群饮于河,流恶扬清,亦惟河是赖。然则水利之兴,揭视他邑为亟然。……由潘迄今,又三十年,所傍河之民,仿效填占,日寸尺而岁寻丈,亦渐积之势也。致令河流不洁而民饮艰,河身壅涩而舟楫阻,地脉不宜而人文郁。此之为害,岂曰浅显!


  父母汪侯悯焉,乃讨邑乘,稽往牒,博询父老之言,与民约法,开复旧址。百姓欢欣鼓舞,趋事赴工,不日告成。


  在这篇碑记里,黄起凤还记及汪起凤主持的这次古城水系整治,除玉窖河外,马山窖、田尾桥、猛水桥、周遭城壕、儒学后水、宋厝溪等的整治成果。碑记的结尾云:凡折派之水,或开之使宽,或瀹之使深,皆功之所被,民之所利也。揭之地形增秀,景象重新不惟民饮资,舟楫便,人文之兴,实今伊始。睹河流而思功,侯之明德远矣。


  汪起凤此次的整治,比之叶元玉指示知县王恺开展的上次大规模整治、规模更大、效果更好,造福更久。显然,汪起凤的塑像以及记载其治河功绩的这篇碑起,很有必要立之河畔,以让后世景仰。


  还有清代的郑濂、刘业勤几位知县的治水成绩,也可圈可点。


  整治升级古城水系,不但关系民众饮用、舟楫行驶,还关系“地形增秀”“景象重新”的生态、环境优化,甚至于还有益于“人文之兴”。今之距离古代,时间已经非常遥远,水系当时的功能,也有部分已经弱化或改变,但其在关系生态环境,古城特色以及人文振兴等方面的作用,却不以时间的流行而转移。


  古城水系保护旧事,是古城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,揭阳古城文化软实力的一支。为之赋能,使之活化,光前裕后,造福无穷。


  (编辑:悦声)